盡管20日那夜的洪災已經(jīng)過去幾天了,但位于邢臺市大賢村對面的東市村道路依然非常泥濘。24日,記者來到位于大賢村與東市村交接的龍王廟橋,發(fā)現(xiàn)數(shù)位東市村村民守護在橋邊,遇見外人時就拉入村中。東市村有村民認為,他們村總體損失其實超過大賢村。
記者在東市村看到,村民家中普遍布滿一層泥水,難以住人,路上泥濘不堪。目前,村中老弱婦孺多已轉移至親朋家中暫住,丁壯男子留守,晚上住在房頂。據(jù)村民介紹,在洪災當晚多位村民遇險,當晚有孕婦靠大甕逃生。
母女抓住窗戶 堅持6小時
昨日上午,記者走進東市村。村里供電已經(jīng)恢復,飲用水則靠志愿者支援,吃飯以盒飯形式送入。
位于村口的張小英家最先遭災。當晚七里河沖破南岸河堤后,一路無遮無擋,直接向張小英家沖了過來。
60 歲的張小英說,當晚兩點左右,她正在睡夢中,突然聽到一陣“嘩嘩聲”,還沒等反應過來,就被水沖進里屋,隨后又被沖出去。情急之下,她一把抱住門,然后踩 上窗臺,同時用雙手死死抱住。憑著一股極強的求生意志,張小英堅持到了第二天早上9點多,此時水勢開始走低,張小英從窗臺上跳下來,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兒子 梁斌家走去。等走到時,雙腿直接軟了。
記者看到,張小英家門前仍充滿泥濘。經(jīng)過多日打掃,家里仍是一片狼藉,到處是被浸泡的家具、衣物,墻上仍有洪水浸透的痕跡,洪水在墻上留下的污漬比她的兒子身高還高。
“當時我都嚇死了,兒孫也不在身邊,泡在泥水中非常難過。”回想起站在窗臺時的場景,張小英眼淚止不住了。
張小英并不是唯一靠門窗救命的村民。當晚,村民榮戰(zhàn)輝家院墻被洪水沖垮,他和妻女被洪水沖散。絕境中,妻子和14的女兒死死抓住了窗戶,二人堅持了6個小 時,最終逃過一劫。“女兒和她媽太不容易了,雖然家里所有家具都損失了,但萬幸的是人都活著,也是老天保佑。”榮戰(zhàn)輝說。
孕婦坐大甕逃生 幾次差點翻了
當晚,靠近七里河的東市村村民榮世磊家中也頗為驚險。
“我爸聽見門一直在響,以為有人拍門,出來發(fā)現(xiàn)洪水直接把大門給沖開了。”據(jù)榮世磊回憶,當晚他出來后,發(fā)現(xiàn)水位迅速上漲,趕緊跟父親把其他家人喊醒。
此時,水位已漲至一米多深,考慮到南屋屋頂有彩鋼瓦棚,榮世磊和父親商量決定架梯子到南屋屋頂暫避。其他人還好辦,到榮世磊家中走親戚的妹妹榮培已懷孕9個多月,她當時住在東屋,不能淌水過去。榮世磊和父親、妹夫急得團團轉。
慌亂之下,榮世磊突然想起家里還有一個大甕,三人趕緊將榮培抬入甕中,一起慢慢向前推。“當時危險極了,好幾次差點翻了。”回想起當時的場景,榮世磊非常后怕。
第二天下午四五點,洪水退去,救援隊進入村中。榮世磊一家人從房頂下來。
“兩點多的時候,聽到水響,害怕極了,水‘蹭’的一下子就漲起來了。”昨晚,榮培告訴記者,甕好多次差點都翻了,她坐在甕中特別害怕,當時根本就不敢想象大甕翻的后果,只是不斷在心中給自己打氣。
榮培回憶,到了屋頂后,天還下著雨,又冷又餓,大女兒還一直哭,她一晚上都沒睡。最讓她擔心的,是自己估計月底就要臨產(chǎn),現(xiàn)在面臨這種情況,說不好孩子隨時會出生。
為幫助榮培,父親還冒著風險出去找救助,這讓她一邊擔心肚子里的孩子,一邊擔心父親。說著榮培語帶哽咽“好在一切都過來了。”
村中惟丁壯留守
水退去后,榮世磊開始檢查家中財物損失,發(fā)現(xiàn)衣服家具等都被浸泡壞了,只能往外扔。家里經(jīng)過四天的打掃,依然布滿泥濘,不能住人。現(xiàn)在,晚上除了他和父親住在房頂外,其他人都轉移到了親戚家。
東市村的其他村民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。
村民榮老德家被洪水淹沒后,房子出現(xiàn)了裂縫,現(xiàn)在家中到處是泥濘。“根本就不能住,也不敢住,所以現(xiàn)在夫妻倆都在別人家借住,白天再回到家中看家。
村民袁靠山現(xiàn)在也留守在房頂。記者隨機采訪了十數(shù)位村民,發(fā)現(xiàn)都是丁壯留守,婦孺轉移。目前,留守的人最擔心的下雨,絕大部門村民屋頂沒有搭彩鋼瓦棚。而根據(jù)中國天氣網(wǎng),邢臺市7月24日發(fā)布了黃色雷電預警,邢臺將出現(xiàn)雷電雨天氣。
莊稼遭泥濘覆蓋
東市村的莊稼也遭滅頂之災。記者在不止一處看到,村民種下的玉米被泥濘覆蓋在下面。一位村民說,這是近幾年來玉米長得最好的一年,結果洪水來了,全毀了,絕收是肯定的了。
東市村村民面臨的損失不止于此。榮世磊告訴記者,自己的兩輛車被洪水覆蓋,這兩天送到修理廠,修理廠說沒辦法修了,只能強制報廢。
榮世磊說,自己村里所有車都被淹了,而大賢村只是靠近七里河的部分被淹嚴重,自己在大賢村的姥姥家的車就沒被淹,所以他覺得自己村莊受災更嚴重。
梁斌也表示,東市村無論是房屋受損、汽車還是莊稼,都比大賢村要嚴重很多。
“我們村是大堤被沖毀了,對面大賢村是公路,水是從上面漫過去的,水量沒我們村多,所以我們損失更嚴重。”住在大堤旁村民楊延波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