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河北新聞]欠債還錢,天經地義,這個道理人人都懂。欠債何時還清?一些人往往被“沒錢”所左右,丟掉誠信二字。邢臺縣冀家村鄉(xiāng)冀家村農民張修良給村里干了5年零活,1天給2元工錢,一共掙了3000多元,從1996年至今討要工錢18年,最終拿到1000元。
◆一天工錢2元,辛苦干了6年
冀家村鄉(xiāng)位于邢臺縣西部山區(qū),鄉(xiāng)政府所在地的冀家村有365戶、1165人,屬于山里比較大的村莊。1996年,張修良按照時任村干部的安排,給村里管著兩眼水井,他的任務是給群眾開井、看護電表、排號輪流澆地、抽水、放水、收電費等,再把收上來的電費如數交給村里。張修良說:“大隊一個工給兩塊錢,光白天干記一個工,要是夜里加班就算兩個工;一年下來300多個工,給六七百塊錢,5年才3000多塊錢。”
冀家村黨支部書記王德賀說,他是2008年任職的,已經當了6年支書,欠張修良的工錢都在賬上記著,還欠著兩千來塊錢。王德賀說:“我沒當支書的時候,就知道欠張修良工錢的事,他確實為村里管過幾年水,全村老百姓都知道。”
◆討要工錢18年,兩次給了1000元
張修良今年79歲,是有48年黨齡的共產黨員,一位參加過抗美援朝戰(zhàn)爭的老戰(zhàn)士。說實話,剩下的工錢啥時候能算清,他不知道,但歷經18年的討薪路讓老人流下心酸的淚水。
3月20日上午,在張修良居住的清冷的西屋里,老人忍不住傷心,不住地擦拭著眼淚,向記者講述了漫長的討薪經歷。
1996年以來,冀家村先后換了3任村支書。大約是2000年,時任村會計郝保國“總計”了張修良5年的工條、欠條,算出一個總數,合計3031.24元,并下到賬上。
2005年,張修良弟弟患癌癥需要住院治療,其弟弟是單身漢,生活十分困難。為了給弟弟治病,張修良向原村委會主任王照山說明情況,希望付清所欠的工錢。王照山批了一個條,說“村里錢也不多,你先支500元吧。”拿著村主任的條子,張修良從村會計手里拿到500元工錢。
相似的一幕發(fā)生在2006年。這年,張修良老伴張令妮因便血在邢臺市住院十幾天。為了交住院費,他被迫找到原村支書劉建平,得知情況后,劉也寫了一個條子,張修良憑條又支了500元工錢。
還有,張修良兒子承包了村里一塊荒坡。2009年8月27日交98元承包費時,村會計張芳芹從欠張修良的工錢中扣了98元,頂了他兒子的承包費。實際上,相當于張修良要回來98元工錢。
從1996年給村里管水以來,張修良一直向村委會討要工錢,哪一任村干部都說“村里沒錢,等有了錢就給你”。相似的說法搪塞了一年又一年,所欠的工錢只給了1098元。人們不由得會問,村里不給工錢,老張為啥沒撂挑子?張修良說:“我是軍人出身,又有48年黨齡,只要領導讓干的事,不講價錢無條件干好。所以,明知道工錢不多,還是堅持干了5年。”
采訪中,記者見到村會計給張修良寫的一張“欠條”,條是2009年4月11日寫的,顯示欠老張2031.24元。條子右下角有“給(頂替)兒子撥98元”的記載,兩項抵頂之后,實際欠工錢1931.24元。
◆村干部認賬,仍說“再等一等”
王德賀對記者說:“村里承認有欠張修良工錢這回事,但沒有還舊賬的錢。每年收入3萬多塊錢勉強夠開支路燈照明、軍烈屬補助、會計工資等,基本上沒有余錢。我干這幾年沒有欠賬,沒留啥后遺癥。”王支書說,只能再等一等,以后想辦法解決。
張修良清楚地記得,在武曉兵任冀家村鄉(xiāng)鄉(xiāng)長第二天,他來到鄉(xiāng)長辦公室反映欠工錢一事,鄉(xiāng)長說“你給我點時間”,后來,又找了鄉(xiāng)長兩次也無結果。
離開張修良家時,老人是拄著拐杖送記者走下山坡的,拐杖敲打路面發(fā)出的嗒嗒聲不絕于耳,像是埋怨,又像是嘆息……
發(fā)稿前,武曉兵鄉(xiāng)長回復稱,冀家村前些年留下很多債務,張修良老人的工錢是其中一部分,鄉(xiāng)里將督促村委會制定還款計劃,盡快解決拖欠張修良的工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