艱難自救“我要好好生活每一天”
在霍山路和肥西路交叉口,路邊一家“365出租公寓”看起來毫不起眼。這家公寓樓一共兩層,一層是廚房、衛(wèi)生間和總臺,二樓是十來個被收拾干凈的房間是客房。與別的公寓不同,這間公寓一樓堆放了一些燒烤用具,總臺對面的冰柜里塞滿了肉串。這家公寓的主人是安農(nóng)大教師盛黎明和丈夫鄭華。
周六早晨9點,鄭華勾著身子在廚房忙活,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在狹小的廚房內(nèi)顯得有些拘束。沒過一會兒,盛黎明帶著孩子從外面趕到公寓幫忙。滿面笑容的她讓人絲毫感覺不出她是位晚期癌癥患者,更無法想象她已經(jīng)數(shù)次打破醫(yī)生下達的死亡預言。由于家中父母年邁體弱,膝下子女尚需照顧,丈夫鄭華今年辭去了飯店總廚一職。兩個人盤下了這家小公寓維持生活。剛到公寓,盛黎明就讓丈夫鄭華趁著買菜的工夫帶上女兒豆豆一起出門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“我生病兩年多,孩子只能窩在家里,我就想讓她多出門看看。”說起自己的病情,盛黎明始終掛著一張笑臉,兩年間無數(shù)次放療已經(jīng)使她能夠輕松地面對“癌癥晚期”四個字。
和所有得癌癥晚期病人一樣,盛黎明也曾埋怨老天不公平,可擦干眼淚,她又若無其事地站回講臺,竭盡全力地為學生上課,患癌兩年多時間,她只請過一天假。自從學校領(lǐng)導得知她患癌一事后曾提出募捐來緩解她的經(jīng)濟壓力,但盛黎明以“自己還能動”為由婉拒了好意。為了自救,丈夫鄭華辭去了工作,一邊照顧妻子一邊烹制花甲外售掙錢,身體略有起色的盛黎明偶爾也會過來幫幫忙,一家人艱難而知足地生活著。用盛黎明的話來說:“活一天算一天,只有好好生活,我才對得起家人。”
厄運降臨“我和他在病房抱頭痛哭”
盛黎明與鄭華相識于2008年。“第一次跟他見面,是在農(nóng)大的籃球場,當時他渾身大汗淋漓,大冬天的只穿了短袖短褲。”回想起第一次見面的經(jīng)歷,盛黎明依然記憶猶新。后來的交往過程中,鄭華的幽默風趣、善良大度都深深吸引了盛黎明,兩人也順利地走進了婚姻殿堂,并于2011年生下女兒豆豆。如果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癌癥厄運,這個家庭天天都充滿了歡聲笑語。
2013年5月,還在安大緊張批改當年省公務員試卷的盛黎明,突然感覺肩膀酸痛,脖子上起了兩個硬硬的大包。教師職業(yè)讓她只是把自己身體的不適當成職業(yè)反應,沒有意識到病情的嚴重。改卷中途放假的半天,盛黎明在母親的極力堅持下才去醫(yī)院做了一次檢查。經(jīng)過近一個禮拜的檢查,她被確診為肺癌晚期。“當時聽到這個消息,我一下子就蒙了,跟聞訊趕來的丈夫在病房里抱頭痛哭。”
同年8月,肺癌進入病發(fā)期。癌癥病魔的折磨、化療所帶來的后遺癥讓她寢食難安。治療期間,原本身材苗條、皮膚白皙的盛老師開始發(fā)福,膚色也轉(zhuǎn)為暗淡。“當時已經(jīng)被折磨得不成人形,只是想減少點痛苦,外形是什么樣,對我來說已經(jīng)是小事了。”
堅守講臺“再不回來治療,你就沒命了!”
挺過了最難熬的病發(fā)期后,盛黎明的身體開始慢慢恢復。一等到稍微可以活動,她便立馬回到了學校上課。“我這個人就是閑不住,也一心想再為學生做點什么。”同事們照顧她,學校里的領(lǐng)導也特意給她安排了很少的課時,盛黎明還嫌不夠,主動去找領(lǐng)導要課上。
化療期間,每次需要吊水的時間很長,需要一整天待在醫(yī)院。上課心切的盛黎明多次趁醫(yī)生不注意,在吊水的座位上留下張“假條”,就急匆匆地去學校上課,下午再趕回醫(yī)院吊水?;煼磻螅炔刻弁床荒芫谜?,盛黎明就提前備好止疼藥。“我每次都在課前三個小時吃止疼藥,這樣等到上課的時候藥效正好就發(fā)揮出來了。”
上課期間,她都會極力掩飾自己是一個“病人”的事實,“但這些孩子真的非常懂事,他們會主動攙扶我進教室,還會貼心地為我在講臺上準備一把椅子。”盛老師說。
自從身體有所好轉(zhuǎn),返校上課以來,盛老師僅僅缺過一次課。那一次,由于身體原因行走不便,盛黎明讓家人用自行車將她推到了教學樓下,再將她攙扶進了教室。等到下課時,脆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了,盛黎明立刻就被緊急送進了醫(yī)院??吹酱饲榇司?,盛黎明的主治醫(yī)生再也忍不住了:“再不回來好好治療,你就沒命啦!”
拒絕捐款“我們努力掙錢一定會好起來的”
身患癌癥,盛黎明遇到了最現(xiàn)實的問題——錢。兩年多的治療,除去醫(yī)保內(nèi)的報銷,她的醫(yī)藥費已經(jīng)超過五十萬元。為了給她看病,父母賣了自己的房子。
為了減輕家里的經(jīng)濟負擔,丈夫鄭華辭職后租下了這個小公寓。“公寓事情少,他一邊照顧我,一邊賺點錢補給家用。”可惜公寓剛開張就碰上學生放暑假,半個多月都無人問津。學校領(lǐng)導知道盛黎明的境況后主動提出了“募捐”,卻被盛黎明婉拒了。“我們確實缺錢。但這個世界上需要幫助的人太多了。答應募捐,我真的開不了這個口。”盛黎明告訴記者,她所在病區(qū)的病友家境困難,為了治病不得不外出打工。“我和我老公都還有手有腳,可以自己努力去掙。我還可以上課,他還可以守店。和其他人相比,我算是幸運的。”
公寓生意的慘淡,讓鄭華想起自己的老本行。“他之前是廚師,做菜挺好吃的。”為了攢出下一次放療的費用,鄭華決定趁著夏季干一段時間花甲龍蝦買賣。曾經(jīng)身為總廚的他,特意學了燒烤技巧??上У氖牵⒏浇溬u花甲龍蝦的大排檔太多,每天買來的花甲食材不得不傾倒處理。即便如此,盛黎明都沒有后悔過做出拒絕捐款的決定。她說,倒掉不新鮮的食材是丈夫做廚師的職業(yè)良心,拒絕捐款是我遵從良心的決定。“沒事,我相信他的廚藝,肯定會好起來的。”
女兒可愛、夫妻和睦、工作穩(wěn)定,安農(nóng)大教師盛黎明的生活本來應該幸福美滿,可突如其來的癌癥打破了...